太陽王路易十四的藝術情懷與法蘭西的興起。

日期: 2024-02-09 作者: 产品中心

  路易十四(法语:Louis XIV)全名路易·迪厄多内·波旁(Louis-Dieudonne,1638年9月5日-1715年9月1日):法兰西王国波旁王朝的创建者、第一任国王亨利四世 (1589-1610在位)长孙、波旁王朝第二任国王路易十三(1610-1643年在位)的长子,出生于法国圣日耳曼昂莱。

  ,路易十三去世,不到5岁的路易十四即位,由他的母亲奥地利的安妮(1601-1666年)摄政,但实际的掌权者是路易十三的首相、红衣主教黎塞留(1585-1642)的传人、枢机主教儒勒·马萨林(Jules Mazarin,1602-1661)。1661年,马扎然去世。临终之前密嘱路易十四务必亲自掌权、不再任命首相。于是,自1643年5月14日登基至1715年9月1日去世,路易十四在位长达72年110天是有确切记录的在位最久的主权国家君主之一。其中,亲政55年。

  路易十四几乎重塑了法国。在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领域都留下明显且深刻的法兰西印记。在军事上,路易十四建立了一支欧洲人数最多、最强大的常备军,并在1672年4月7日至1678年9月19日发生的法荷战争中获胜,开始称霸欧洲,号称路易大帝。此前,1648年1-10月,西班牙 (哈布斯堡王朝)、神圣罗马帝国、奥地利 (哈布斯堡王朝)和法国、瑞典及神圣罗马帝国内勃兰登堡、萨克森、巴伐利亚等诸侯邦国之间先后签署了《闵斯特条约》《闵斯特条约》《奥斯那布鲁克条约》,统称《威斯特伐利亚条约》。这份条约确定了以平等、主权为基础的国际关系准则,是现代欧洲关系的基础。并且,自《威斯特伐利亚条约》签署之后,和平商议、协调解决即成为解决国际争端的主要模式。所以,从历史上讲,路易十四是一位划时代的人物。尽管《威斯特伐利亚条约》签署的时候他还未亲政,还是一位幼童。然而,历史在他任内发生。

  在法国历史上,喜爱艺术的君王不在少数。路易十二(Louis XII)占领米兰时,曾意图将《最后的晚餐》(The Last Supper)搬回法国;而法兰西斯一世(Francois I)则延揽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等多位意大利大师到法国为宫廷创作;亨利四世(Henri IV)扩建了卢浮宫,将大、小画廊作为艺术家的工坊;而出身美迪奇家族的王后玛丽·美迪奇(Maria de’ Medici),则重用法兰德斯画家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1577-1640),以她的生平为题材,创作了一系列神话式画传。到了太阳王路易十四(Louis XIV,1638年9月5日-1715年9月1日),不仅参与艺术的演出和设计,更主导了当时的艺术和时尚潮流,也确立了法国艺术乃至整个法兰西文化在欧洲的主流地位。

  路易十四的“太阳王”的称号来自于宫廷芭蕾舞剧《夜之舞》(Ballet Royal de la Nuit,1653),当时15岁的路易在剧中成功主演了太阳神阿波罗(见上图)——《夜之舞》通宵上演,描绘分裂、黑暗和梦魇,但到了清晨时分,路易以太阳的身份出现了。他穿戴着黄金、宝石和珍珠点缀的华衣,钻石的璀璨光芒从他的头上、手腕、手肘和膝盖处放射出来。头上还高高地堆着厚厚的鸵鸟羽毛(一种令人垂涎的贵族身份的象征),路易征服了黑夜——因而被尊称为“太阳王”。而在希腊神话中,太阳神阿波罗主掌光明、真理、音乐和艺术,他与缪斯女神们居住的帕拿斯山代表着艺术的最高殿堂。爱好文艺的路易十四确实以光明与艺术之神阿波罗自诩,并恰如其分地扮演着艺术的领导者、保护者和赞助者。他认为,国家的伟大程度也可以从它的艺术成就来衡量,艺术成就代表着国家的荣耀与尊严。

  而路易十四除了爱好舞蹈,还亲自参与了芭蕾舞剧的演出和动作规范的制定。在路易十四的统治下。舞蹈远不只是一种展示王室富裕与权力的生硬工具。他将舞蹈融入宫廷生活,舞蹈成为一种贵族身份的象征和必备要求,是贵族的“三项主要运动之一”(另外两项是骑马与击剑)。为此,他于1661年创建了皇家舞蹈学院。在颁发给学院的王室制诰命中,他说:“舞蹈艺术……对我们的贵族及有幸接近我们的其他人都发挥了相当大的非消极作用,不仅在战争年代我们的军人如此,在和平年代我们的芭蕾中亦是如此。”

  此外,对戏剧也充满热情,他扶持拉辛(Jean Racine),赞助莫里哀(Molière,见下图),并在他们的戏剧引发争议时尽力维护。国王对莫里哀表现出深厚友谊,自愿担任莫里哀长子的教父,甚至在莫氏死后建立法国戏剧院(Comédie-Française,见上图),使其戏剧精神得以延续流传。

  而伴随路易十四一生的最大艺术事业,则非凡尔赛宫(见下图)莫属。这座集结王权意识与当代的艺术精英才华共同打造的华丽花园宫殿,立即成为欧洲其它王室竞相效仿的王宫范本。

  1643年5月14日,路易十四的父王路易十三因病去世,不到5岁的路易十四继承王位,由母后奥地利的安娜摄政,枢密院首席大臣红衣主教朱尔·马萨林(见下图)辅政。

  至1661年,枢密院首席大臣马萨林病逝,路易十四亲政,财政部长富凯(Nicolas Fouquet)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和华丽的舞会,邀请年轻的国王到他的豪宅(Château de Vaux-le-Vicomte,见下图)做客,原想讨好国王并炫耀自己能力,没想到却给自己招来大祸。国王发现这位官员府邸的奢华气派远超于王室所有的宫殿,大为震怒。之后他逮捕了滥用国库的富凯,同时也兴起了修建一座与王家地位匹配的华丽王宫的念头。

  在财政大臣柯尔贝的建议下,国王开始修饰杜勒丽宫和花园,后来又花费巨款修建卢浮宫。但因巴黎仍然偶有动乱,国王感到不够安全,最终选择扩建父亲路易十三在凡尔赛镇的打猎行宫,虽然那里还是一片森林和沼泽。国王召集了为富凯设计豪宅的原班人马,工程委托给路易·勒沃(Louis Le Vau),见下图——

  室内装潢则委任给夏尔·勒布伦(Charles Le Brun,1619-1690,见下图)和他带领的王家绘画和雕塑学院的艺术家们,要求他们为国王的王宫效命。

  整个设计过程国王亲自参与并给予意见。路易十四保留父亲留下的建筑,让勒沃在狩猎行宫的西、北、南三面添建了新宫殿,将旧的行宫包围起来。行宫的东立面被保留下来作为主要入口,入口前是大理石庭院(Marble Court)。而勒诺特在1667年设计了凡尔赛宫花园和喷泉,见下图——

  当然少不了优秀的法国雕刻家吉哈东(François Girardon,1628-1715)、普捷(Pierre Puget)等人的精美雕刻作为装饰和点缀,见下图——

  1674年,建筑师芒萨(Jules Hardouin Mansart)从勒沃手中接管了凡尔赛宫工程,他增建了宫殿的南北两翼、教堂、马厩等附属建筑,并在宫前修建了3条放射状大道。为吸引居民到凡尔赛定居,国王要求在凡尔赛镇修建了大量住宅和办公楼。

  然而芒萨(见下图)最有创意的设计,当属辉煌气派的镜厅(见上图)无疑了。镜厅建于1678年到1684年,长73米,宽10.5米,高13米,一面是17扇朝向花园的巨大的拱形窗门,另一面则是与拱形窗门相对的17个拱形镜面门,每个门上有7行21个镜子,共装饰着357面镜子。壮丽的建筑结构自然不能没有美术的装饰搭配。而国王的首席画家勒布伦,在天顶描绘了路易十四历次征战获胜的场面,展现了从战争走向和平的过程。大厅正中的两幅天顶画题为“国王亲手治理”和“法国向邻国展示力量”的豪华场面。整体镜厅宽敞明亮,沿着长廊整排巨型的水晶吊灯和镜子灯交互辉映,更显得金碧辉煌。

  凡尔赛宫是一个法国艺术精英集体创作的结晶,除了上述几位艺术家之外,还有芒萨的继任者德·寇特(Robert de Cotte),雕刻家安东·夸瑟福(Antoine Coysevox)和为国王制造出无数精致家具的御用木工布勒(André-Charles Boulle)也功不可没。

  凡尔赛宫主体建筑一直到1688年才完工,而整个宫殿和花园的建设直至1710年才全部完成。1682年5月6日,路易十四宣布将王宫从巴黎迁往凡尔赛。此时凡尔赛宫慢慢的变成了欧洲最大、最雄伟、最豪华的宫殿建筑。在其全盛时期,宫中居住的王子王孙、贵妇、亲王贵族、主教及其侍从仆人竟达36000名之多。

  与此同时,路易十四还召来主要贵族集中居住。这也是路易十四的策略,可以就近管控势力强大的地方贵族,如孔代(Conde)家族,免于地方割据和叛乱。为了树立王权的威严,国王经常在宫中举行盛大的典礼、晚会、舞会、狩猎和其它娱乐活动。凡尔赛的笙歌曼舞、奢华享乐也真的收服了贵族的心,过去气焰嚣张、动辄反叛的法国大贵族,如今以受邀居住于宫中为荣,争先恐后地仿效国王宫中的礼仪、穿着,希望得到国王的重视。凡尔赛已成为法国乃至欧洲的贵族名流的活动中心,路易十四的高贵雍容、优雅有礼的举止成为整个欧洲上流社会竞相模仿的目标。

  然而,历时29年,倾尽人力、物力建成的凡尔赛宫,使得法国国库空虚,国力渐衰,而贵族养成的奢华享乐风气,逐渐脱离现实的百姓疾苦,也种下了未来革命的祸因(路易十四的重孙路易十六即被以革命的名义送上了断头台)。不过,路易十四或许好大喜功,但绝非穷奢极欲的暴君,他相信君权神授,认为神赋予了他作为国君的使命,自当尽心扮演好国王的角色,一生勤奋不懈地维护法国的利益和国家尊严;即使身体健康情况不佳时,仍以坚毅的忍耐力维持一个国君应有的威严、高贵与慷慨的气度。国王在凡尔赛宫的生活完全对民众公开,凡尔赛宫也对人民开放。只要符合礼仪配带上一把剑,人民可以轻易的进到王宫参观镜厅,看到花园里散步的国王,还可以向国王申诉不平。他希望法国人民为法兰西而骄傲,为他们的国王骄傲,为凡尔赛骄傲。历史会过去,艺术却留了下来。

  自文艺复兴以来,法国艺术主要受到意大利和法兰德斯影响。然而,在17世纪巴洛克风潮席卷欧洲的时代,天好和谐、秩序的法国艺术家即使有鲁本斯为玛丽·美迪奇太后作的大量华丽壮观的巴洛克巨作在前,还是偏好严整静谧的古典风格。而路易十四本人也在1665年拒绝了意大利巴洛克大师贝尼尼(Bernini)提出的卢浮宫东面设计图,而采用法国艺术家克劳德·佩劳(Claude Perrault,见下图)的古典设计。

  在法国美术学院的创立期间,古典路线甚至成为学院教育的主流。而造成这种影响的决定性人物,却是一个长期居住在罗马的法国画家——普桑(Nicolas Poussin,1594-1665)。

  普桑曾在路易十三时代受邀回到法国参与宫殿和礼拜堂的绘画与装饰,但因不能适应宫廷的华丽风格和其他画家的,短暂停留后又回到罗马。然而回程多了一位年轻画家坚持随行,这位画家就是前文已有说及的、将被路易十四所重用的勒布伦——路易十四的首席画家、皇家美术学院院长。

  勒布伦出生于雕刻家庭的勒布伦,曾在乌伟(Simon Vouet)的画室学习,15岁就已经崭露头角,受李希留主教(Cardinal Richelieu)的委任创作。在意大利跟随普桑的4年时间中,不仅见识文艺复兴的名作,研究自拉斐尔(Raffaello Sanzio,1483-1520)以来,卡拉契(Annibale Carracci,1560-1609)、多明尼基诺(Domenichino,1581-1641)等大师作品,甚至也学得了科托纳(Pietro da Cortona,1596-1669)的华丽装饰风格;而从后者学得的巴洛克经验完全不妨碍他接受普桑庄重的古典气质的熏陶,反而使他具备了各种流派和多元技术的应变能力。普桑对他的影响尤为主要,特别是普桑后期的艺术理念,成为勒布伦回法国后建立法国艺术学院的主要依据。

  1646年,勒布伦回到巴黎,曾为财政大臣富凯装饰豪华宅邸,并为王太后安妮(Anne d’Autriche)绘制肖像。马扎罕主教(Jules Cardinal Mazarin)发现他的艺术才华和组织管理的能力,便倚重他于1648年创设了“王家绘画暨雕刻学院”(Académie royale de peinture et de sculpture)。勒布伦本身是很优秀的画家、装饰和建筑师,1661年他第一次受王家委任创作《在亚历山大之前的大流士家族》(La Famille de Darius aux pieds d’Alexandre,见上图),赢得了路易十四的好感和肯定,1662年成为御前画家,被路易称为“有史以来法国最伟大的艺术家”。由于国王的意志是要使法国成为欧洲的艺术中心,实践的责任就落在干练的行政官柯尔贝和艺术专业人才的身上。在柯尔贝的支持下,勒布伦1663接手戈布兰(Gobelins)挂毯织造厂,负责设计王家家具。学院教育、生产制造总揽大权的勒布伦自此主导法国艺术创作和工艺和理论超过20年。1667年10月15日,路易十四曾是视察了这间皇家工坊,见下图——

  作为皇家美术学院院长,他一方面带领大批画家、雕塑家、织工和其他装饰工组成的工作团队,参与了卢浮宫、凡尔赛宫的室内壁画和装饰设计(他也和继任的凡尔赛建筑师芒萨合作,装饰了巴洛克风格的镜厅,并设计了一些房间),称职地领导创作出路易十四所需的辉煌华丽气氛;另一方面,勒布伦以普桑庄重古典的风格为标准,透过中央集权的管理方式为学院建立一套严格的规范和制度,为培育未来美术人才奠定了厚实的基础。

  1666年,路易十四授命设立了在罗马的法兰西学院(Académie de France à Rome),设立罗马大奖(Le prix de Rome),选拔法国优秀的艺术家留学罗马,使他们能观摩文艺复兴以来的古典大师作品。次年,学院教育更确立了理想的真实,即以柏拉图的“理想支配自然”的观点来解释绘画的古典美学理念,并以拉斐尔、卡拉契、普桑的艺术作为典范,来说明这一法则。强调绘画一定要遵循理性的原则。因此透视法、数学式人体比例、几何式构图、正确的结构、明暗表现等均列为基础训练。所谓理想的真实,就是在视觉写实的同时呈现单纯、和谐、均衡、完整等古典美感原则,同时取材于符合道德价值的宗教、神话和历史故事,对社会起着教化人心的作用。

  为了鼓励艺术人才往既定的方向创作,官方还主办具表扬作用的展览。1667年首次了官办画展,后来移至卢浮宫内的“方形沙龙”(Salon Carré,又译方形厅)每二年举办一次展出,此后沙龙也成为官办美展的代名词和艺术权威的象征。在画展的同时,路易十四也不吝开放部分的王室收藏品给民众参观,提升公众对艺术的鉴赏经验和能力。

  如此,严谨的学院艺术理论结合着国王授予的中央集权式美术行政,长期支配着法国美术;然而在普桑死后,学院中出现巴洛克的反弹,展开一场强调“线(disegno)”的“普桑派”和强调“颜色(colore)”的“鲁本斯派”之间的风格之战。然而即使巴洛克势力的再次抬头,甚至随时代品味递嬗,演化成轻浮纤丽的洛可可风格时,学院的严格训练还是生产艺术家的和精美艺术品的源头,而其成果已经为法国美术在欧洲打下一片天,成了其它国家效仿观摩的范例。因此,一旦古典热潮因庞贝考古而再次重新燃起时,学院栽培出来的艺术大师如雅克-路易·大卫(Jacques-Louis David,见上图和下图),也就顺理成章成了新古典主义艺术的伟大领导者。

  自此,法国艺术家承袭了意大利古典传统的同时,又融入法国特有的华丽精致,在17世纪的巴洛克风潮中独树一格。此后,法国的学院艺术人才辈出,逐渐取代意大利,使得法国学院艺术成为艺术权威和典范的代名词长达200多年之久。而这一切,不能不说是路易十四时代,官方主导的学院制度的成就。

  不过,印象派出现以后,曾经造就无数大师和艺术杰作的学院艺术逐渐被贬抑成为迂腐、不合时宜的代名词。为了顺应变异的现代潮流,今天的法国高等美术学府,仿佛也失去了对往昔荣耀的自信,完全抛弃了过去崇高的艺术理念和严谨规范训练方式,而“从善如流”成了与传统价值颠倒的当代美术学院……这是路易十四也好,当时的艺术精英们无论意见如何分歧也好,根本没办法想象的局面吧。

  路易十四喜好色彩鲜明、质料华丽装饰着蕾丝花边的服饰,喜欢穿着披风(见上图和下图),是假发、高跟鞋、香水、法餐的创建者。尤其是,他对宫廷礼仪关切,是宫廷礼仪的制定者。他要求贵族群臣注重礼仪和穿着。小到一名妇女的座椅形式,都要细致入微地作出规定。至于王室成员的衣服尺寸,他也有精细规定。他确立了礼仪和芭蕾作为宫廷生活核心特征的地位。也因此,路易十四走到哪里,就引领着一波潮流,无数的人模仿他,却从未超越他。

  可以说,正是因为他,法兰西文化才开始绽放光芒。在17世纪,法国建立的舞蹈学院、建筑学院、美术学院、音乐学院、剑术学院和法兰西学院等,不仅是为了将法兰西文化集中到王室权威之下,也还是为了替换过去以拉丁文化为基础的欧洲人文主义文化,代之以法兰西的语言、艺术、建筑、音乐和舞蹈——总而言之,为了扩兰西在思想艺术领域的影响力。那时,欧洲的政治和文化精英也乐于拥抱并仿效法兰西的审美趣味和艺术。正如一名意大利外交官后来说的,曾经海纳百川的拉丁文化人文共和国,如今正在归入“法国化的欧洲”。

  最后,顺便说一件事:17世纪中后期,长期游离于大航海时代之外的法国开始向着东方锐意进取。并且,波旁王朝的宫廷开始试图与东方的大清帝国建立密切联系。双方也一度进入了交流频繁的外交蜜月期。1684年,路易还在凡尔赛宫接待了中国耶稣会士沈福宗(见下图),此外,路易的图书管理员和翻译,黄·阿卡迪奥,也是中国人。

  1686年,路易十四派遣了一支科学团经海路前往中国。同时也派遣一支耶稣会传教士团,希望借道俄国,前往中国;他们携带有一封路易十四致康熙帝的信。但是由于俄国彼得一世拒绝借道,所以康熙皇帝并没有收到这封信。现在这封信收藏在法国外交部。而走海路的科学团最终于1688年抵达北京,受到康熙皇帝的接见。

  当时在位的康熙皇帝,很快就感受到了西洋人所带来的全方位便利。张诚传教士,参与了1689年(康熙二十八年)的《尼布楚条约》签订。和他一起来到东方的传教士白晋,则用贴身携带的西药——金鸡纳霜,医治了生命垂危的康熙本人。

  进入18世纪后,路易十四又送来了10名耶稣会士。康熙皇帝和身边的近臣们,不仅有了非常精确的地图(见上图)了解帝国,也开始通过地球仪认知全世界的样貌。这种好学而友善的态度,反过来让清朝皇帝在欧洲也享有盛名。

  进入外交蜜月期的路易十四与康熙两人,更是通过海上管道互相交换了画像(见下图)。白晋从法国为康熙带来了50多本专门著作,而回国的法国传教士也将数千册书籍带回巴黎。通过,这些书籍,法国人编写了欧洲历史上是第一本中国词典。进而引发的中国学与中国热潮,一直在贵族的艺术沙龙里持续到波旁王朝灭亡前夕。

  遗憾的是,法国波旁王朝与清帝国的外交蜜月期,因为雍正皇帝的继位而搁浅,至路易十六在法国大革命中被绞死,双方的交流结束。

  在那段时间,文艺复兴、工业革命的号角已经吹遍了欧洲大地。反观东方古国一片暮气沉沉。至1860年,也即路易十四亲政199年后,来到中国的法国人不再是文明的传播者,而是侵略者与强盗,他们闯入了中国的万园之园,抢走了中国的珍宝……

  文明的表现不应在战场和意识形态,而在文学和艺术领域,在于可以培养高贵及至伟大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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